“余华文学地图·沈荡篇”发布!



原题:刚刚,“余华文学地图·沈荡篇”发布!


读嘉•人文  3小时前




余华文学地图



余 华



1960年4月3日出生于浙江杭州,1962年举家迁入海盐。余华在海盐先后就读于海盐县机关幼儿园、海盐县向阳小学、海盐中学。

1978年进入海盐县武原镇卫生院做牙医,1983年因写作才华调入海盐县文化馆,之后因参与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·海盐卷的编写常常下乡赴海盐西北片沈荡、齐家采风,许多采风经历与素材后来也融入到其小说创作中。

1989年,调入嘉兴市文联后还常常往返于嘉兴、海盐两地。直到1993年正式定居北京前,余华在海盐生活了三十年左右的时间,度过了一个作家最为重要的感受与经验积累阶段。



在自传散文《最初的岁月》中,


余华写道:

虽然我人离开了海盐,但我的写作不会离开那里。我在海盐生活了差不多有三十年,我熟悉那里的一切,在我成长的时候,我也看到了街道的成长,河流的成长。那里的每个角落我都能在脑子里找到,那里的方言在我自言自语时会脱口而出。我过去的灵感都来自于那里,今后的灵感也会从那里产生。


余华也曾在多个场合表示:

我只要写作,就是回家。


这个家就是海盐。


海盐大地上


有一张“余华文学地图”


沈荡区域是占有极大分量的


沈荡、齐家、半路、新丰


千亩荡、胜利饭店等


均可在余华作品中找到相应的痕迹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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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荡(沈荡)




沈荡老街 摄影 庞卫华


沈荡镇位于海盐县境西北,东邻盐嘉塘,与齐家隔岸相望,南靠于城,西依百步、横港,北与嘉兴市郊区余新镇接壤,是一座典型的水乡古镇,境内水网密布,有盐嘉塘、百步亭港、大横港、千亩荡、韦陀荡、化成荡、风箱荡等,境地呈长条形,南北长约10.8公里,东西宽约3.2公里,总面积26.68平方公里,其中水面3.42平方公里。

明代海盐人胡震亨辑著的《海盐县图经》中记载:“沈荡镇,为大镇,去县二十六里,水四通如硖石,盐西北境民皆赴之,列廛五六百家,五谷丝布,竹木油坊,质店大贾,往往有。”沈荡自古商业繁华,鼎盛时期当地更有“东市有木行,中市有钱庄,东西爿两当,还有三十六爿稻米行”之说。

在余华个人首部长篇小说《在细雨中呼喊》中,主人公孙光林的继父王立强就来自这座水乡小镇,他拉着孙光林的手离开了南门,坐上了一艘突突直响的轮船,在一条漫长的河流里接近了那个名叫孙荡的城镇。孙荡即沈荡,关于“孙”和“沈”的关系,余华在另一篇散文《我的第一份工作》中作过解释:“在我们海盐话的发音里‘沈’和‘孙’没有区别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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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家




齐家桥  摄影 钱峰


在余长篇小说《文城》中,齐家村占据了不少篇幅,其中有段落写道:

陈永良出门两天后回来了。他告诉林祥福,万亩荡的齐家村有两百多亩田地是林祥福的,他选择了齐家村,说已经在齐家村买下一幢房子,还是砖瓦的房子。林祥福请来对面私塾王先生作证人,立下字据,将齐家村的两百多亩田地归到陈永良名下。

据余华回忆,上世纪80年代,他在海盐县文化馆工作期间,因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编写工作而下乡采风,常常去沈荡、齐家等地,因此对当地印象颇深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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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亩荡



千亩荡 摄影 郭秋敏


余华2021年3月出版的长篇小说《文城》的开篇就写道:

在溪镇有一个人,他的财产在万亩荡。那是他一千多亩肥沃的田地,河的支流犹如蕃茂的树根爬满了他的土地,稻谷和麦子、玉米和番薯、棉花和油菜花、芦苇和青草,还有竹子和树木,在他的土地上日出和日落似的此起彼伏,一年四季从不间断,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欣欣向荣。

余华在2021年4月接受采访时表示:“《文城》里的万亩荡是从我们海盐千亩荡变化过来的,在我的叙述里,千亩荡小了一点,所以改成万亩荡,我的小说情节需要更宽阔的水面和更多的村庄。齐家在海盐不是村,是一个乡,我在写作时并不想写出海盐的真实地名,会去变化一下,有时候会忘了,比如《文城》里的齐家村,出版后才意识到。”

根据《海盐县水利志》和《浙江省海盐县地名志》记载:“千亩荡位于欤城、沈荡两镇交界处,面积0.3837平方公里,属清墅漾的一部分,曾是海盐县渔场的养殖基地。东南距离县城武原镇12.5公里。”如今,千亩荡是海盐县唯一在用饮用水源地,是五十万海盐人民的“大水缸”和“生命线”。


余华在短篇小说《死亡叙述》的开头写道:

本来我也没准备把卡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,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。那时候我将卡车开到了一个三岔路口,我看到一个路标朝右指着——千亩荡六十公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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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利饭店



余华(右)与周伟达在沈荡镇胜利饭店门口     摄影 林周良


2014年,根据余华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《许三观卖血记》在海盐县沈荡镇取景,并在沈荡贲湖西路、工农桥北堍搭建了胜利饭店的实景,目前仍作保留。

余华在长篇小说《许三观卖血记》中写到许三观卖完血后会去胜利饭店点一盘炒猪肝和二两黄酒。

小说原文写道:

他们来到了那家名叫胜利的饭店,饭店是在一座石桥的桥堍,它的屋顶还没有桥高,屋顶上长满了杂草,在屋檐前伸出来像是脸上的眉毛。饭店看上去没有门,门和窗连成一片,中间只是隔了两根木条,许三观他们就是从旁边应该是窗户的地方走了进去,他们坐在了靠窗的桌子前,窗外是那条穿过城镇的小河,河面上漂过去几片青菜叶子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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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路



沈荡钱家祠堂  摄影 彭前锋 


沈荡的半路,又称半逻,清光绪《海盐县志》记载,在县西北三十五里有半路亭(系指县至郡城之半)故名。明采九德《倭变事略》记载,嘉靖三十四年四月初六日,倭寇犯盐,半路市曾遭蹂躏。

此次倭祸,守军战死千余人,指挥李元律、千总刘大仲皆战殁。上世纪八十年代有沈荡粮站半路粮食仓库。余华在中篇小说《世事如烟》第一节第三部分写道:

瞎子坐在那条湿漉漉的街道上,绵绵阴雨使他和那条街道一样湿漉漉。二十多年前,他被遗弃在一个名叫半路的地方,二十多年后,他坐在了这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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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丰



沈荡镇至今仍有新丰村。余华在长篇小说《活着》中写道:


“苦根死的第二年,我买牛的钱凑够了,看着自己还得再活几年,我觉得牛还是要买的。牛是半个人,它能替我干活,闲下来时我也有个伴,心里闷了就和它说说话。牵着他去水边吃草,就跟拉着孩子似的。买牛那天,我把钱揣在怀里走着去新丰,那是个很大的牛市场。路过邻近一个村庄时,看到晒场上围着一群人,走过去看看,就看到了这头牛,它趴在地上,歪着脑袋吧嗒吧嗒掉眼泪,旁边一个赤膊男人蹲在地上霍霍地磨着牛刀,围着的人在说牛刀从什么地方刺进去最好。

我看到这头老牛哭得那么伤心,心里怪难受的。想想做牛真是可怜,累死累活替人干了一辈子了,老了,力气小了,就要被人宰了吃掉。我不忍心看它被宰掉,便离开晒场继续往新丰去。走着走着心里总放不下这头牛,它知道自己要死了,脑袋底下都有一摊眼泪了。我越走心里越是定不下来,后来一想,干脆把它买下来。我赶紧往回走,走到晒场那里,他们已经绑住了牛脚,我挤上去对那个磨刀的男人说:‘行行好,把这头牛卖给我吧。’”



文字记者:周伟达

编辑:赵宇微

责编:邓钰路


本文来源:读嘉


整理上传:孙伟民